阅读记录

《Vermillion》

4. 第三章

《Vermillion》全本免费阅读

我们无需再在这一夜朝圣者是如何度过这种琐事上浪费笔墨,只需要知道他活着度过了这一夜,而没有在半夜遭到愤怒的野蛮人,圣殿骑士或者他一路前行时的同伴痛打就可以了。

在太阳从东方的群山中愉快地升起,距离比武大会只剩下一天时间的时候,让我们把目光投向圣殿骑士团,看看这被部分别有用心的人叫做大魔宫的地方,到底正在发生些什么。

房间离祈祷室最近的库洛克泰因先生这一天早上醒得很早,这并不是因为向来以勇敢著称的他会在比武大会之前临阵怯场的缘故。在他的房间里,床边铺着的一大堆稻草上,那五个刚离开哈德拉的孤儿院,前来跟随他们学习圣殿骑士规矩的见习骑士中的一员正在打呼,而且比他本人打得还响。

在另外一堆稻草上,他的随身侍从也已经被吵醒了。头发花白,长着大鹰钩鼻的侍从看到自己的主人醒了,刚要爬起来,库洛克泰因就对他打了个手势,让他不要惊动这个虽然身材瘦小,打起呼噜来却比谁都响亮的十五岁孩子。

库洛克泰因先生在圣殿骑士团中身居高层,作为驻扎在罗莫斯的一名监察长,他的身份地位在军团内仅次于目前远在帕普尼卡的火山领地的大司铎哈德拉。按理来说,比武大会吸引的多是毛头小伙子,像他这样身处壮年,举止沉稳的干部是没有必要亲自参加的。但是大宗师为了顺利举办这场比武大会,除了大司铎特意送来的五名年少的见习骑士以外,他也精挑细选了三名骑士团中最优秀的骑士,以确保胜利不会落入他人之手,骑士团的威名与队旗不会倒下。

而五名见习骑士中的四人在这期间,也正巧被安排在这三名骑士的房中,以学徒的名义与他们同吃同住。负责分配房间的仆人大概是老眼昏花,一次在弗雷扎特不大的房里安排了两个人,他们和弗雷扎特三人吵架的声音响彻城堡,从早到晚,甚至让很少说话也很少在众人面前出现的大宗师都在午饭时吼叫着让他们闭嘴,否则就得在比武大会期间毫无荣耀地滚去地牢里关禁闭。相对来说,安排在库洛克泰因先生屋里的这个又矮又小的叫布洛克的小孩子,虽然打呼声有如雷鸣,平常至少还是个腼腆的乖孩子。

既然同住的见习骑士是腼腆的乖孩子,虽然面相凶狠,却心肠很好的库洛克泰因先生就自然会多照顾他一点,即使自己被吵醒了也没有什么多余的怨言。身材魁梧的骑士下床时把床压出的嘎吱声响被淹没在鼾声中,他跨过了在他床下睡觉的少年,让自己的老侍从给自己穿上锁子甲,披上战袍,走出了房间。这时候天还没有大亮,走廊里的灯火还燃烧着,他走过晨祷用的祈祷室,听见里面似乎有人。出于好奇,单纯的好奇心,骑士拉开了门,朝里面看了一眼。

里面确实有人。他披着洁白战袍的同僚正跪在祈祷台前喃喃自语着什么。打扰别人的祈祷非常不礼貌且不够虔诚,库洛克泰因先生正准备离开,却听见屋里的骑士说话了:“我的朋友,是库洛克泰因吗?如果您能拨冗聆听我的烦恼片刻,我将不胜感激。”

一个圣殿骑士自己也是一位圣职者,但是一位圣职者既不会对自己忏悔,也不会聆听自己祈祷,在孤独祈祷时有自己熟识并信任的人物路过,当然抓住他逼他倾听是最佳选择。祈祷室中的骑士没有十成也有八成是怀着这样的心思。库洛克泰因先生,因为他是个非常愿意帮助伙伴的大好人,为了帮助自己的伙伴在比武大会的前夜解除烦恼,非常爽快地走进了祈祷室,担当了神父的职位。

“亲爱的修凯尔,我没有想到像您这样勇敢的人也会在大会前感到忧虑。”库洛克泰因说,看着跪在祈祷桌前的年轻骑士。低着头的年轻骑士柔软的银发遮住了眼睛,让他的表情变得不那么明确,“请不要太过担心,以您的武艺,在比武大会上不会遇到任何困难,就算无法获得完全的优胜,也一定不会辱没您的身份与家名。”

“我所担心的不是这件事情,库洛克泰因。”

“那么是与您同住的那个见习骑士让您感到烦恼吗?如果是那样的话,我房里的那个男孩虽然打呼声有点吵闹,但是是个非常好的孩子。他一定不会反对和您屋里的那个小伙子交换的。”

年轻骑士又重重地叹了一口气,像是烦恼了很久,却不知道该不该说给人听。

“其实,库洛克泰因,我昨晚做噩梦了,虽然醒来的时候我忘记了内容,但是在梦里感到怯懦,也是因为我不够勇敢的缘故。”他小声地说,声音里带着一丝羞愧,“我已经给教父写信请他来观看大会,但是一直没有接到他的回信。我知道在赛前分心是一名圣殿骑士不应有的举止,但是我还是很担心他不愿前来看我,尤其是……”他欲言又止,为难地抬起头看了看自己的同僚,“在我看到了十二年前的比武大会上,害他掉下马背摔断腿的那个人之后。虽然那时他只象征性地要了盔甲与马匹的赎金,但是我可以看出来他就是惺惺作态。”年轻的骑士摇着头,“他假扮成吟游诗人来了,那个人总是和骑士团过不去,我就知道他还会来。”

“技不如人就是这样的,在一场公正的比武大会上,谁都不能埋怨对手。”库洛克泰因温和地说,“那个人就算参战了,只要你技高一筹,就能把他掀下马背,报一箭之仇。可是如果你只想着埋怨,也许被掀下马背的就是你,到那时候,你抱怨的声音还会更大。我亲爱的朋友,明天大会就要开始了,为了我们骑士团的荣耀,还是不要过分考虑这些,我们去练武场切磋一下吧。”

年轻的骑士流露出介于跃跃欲试与不满之间的神情,从硬地板上站了起来。“希姆抱怨我房间里有虱子,害他被迫剃掉了所有头发。”他咕哝着说,“他信口开河,我房间里就算有虱子,也是他从帕普尼卡带来的。”

库洛克泰因先生装作大惊小怪地睁大了他的眼睛:“天哪,”他说,“光听到你们的描述,我已经全身发痒了。”

由于祈祷室是个比较肃穆的地方,两人强忍着没有笑出来。

外面等着排队使用祈祷室的人已经开始清嗓子了,两位预计在大会中作为应战者出现的,地位较高的骑士自然非常有礼貌地给他们让出了位置。二人谈论着一些弗雷扎特在身边的时候不会谈论的杂事,一边走向城堡西北方的演武场。这里是骑士团专用的场地,距离比武大会时将要使用的大型演武场不远,适合在比武大会的当天早上热身整装之后直接前往。库洛克泰因先生整理了一下自己的锁子甲,戴起头盔,拿住训练用的战斧,在手里颠了颠,对他的伙伴露出了因为长着大虎牙而显得有点凶狠的笑容。

“我们练练?”

名叫修凯尔的年轻骑士微微笑了笑,“那您可得手下留情了,大宗师很不喜欢临阵换人,而破掉的脑袋就算塞在头盔下面也很疼。”

虽然悠闲地开着玩笑,但他也没有手下留情的意思,而是挑挑拣拣地选了一把相对于他的体型来说十分巨大的双手剑,它就算没有开刃,也完全足以把任何全副武装的骑士砸成脑震荡。年轻骑士轻松地一手挥舞了两下那把双手剑,将它扛在自己的肩上:“请多指教了,库洛克泰因监察长。”

在一对一的场景之下,如果没有办法迅速解决对手,战斗风格就都回到了死缠烂打上的两个人的对局虽然毫无观赏性,清早起来晨练的骑士们还是逐渐站满了比武场的小看台,甚至连随从和仆役们也加入了围观的行列。如果在这之前骑士团中还有人不服挑战者的入选名单,这场重剑和战斧的比拼绝对会令他们闭嘴。当然,同是挑战者,而且自认为自己比他们都要强大的弗雷扎特除外。

在和屋里的两个小子吵完一架并大获全胜之后,傲慢的代言人穿着他鲜艳的大披风,挂着他的魔鬼首级挂饰,大摇大摆地来到了演武场。看到他的挑战者同伴正在比拼力气,少年骑士发出一阵狂笑,从旁边的武器架上拿起一杆巨大的长柄战锤,朝着那两人就冲了过去,像是要至少打破一个脑袋,来让某人的这一天从他披风的颜色开始。

不管是干掉野蛮人还是起内讧,都冲在最前面的少年骑士,朝着他最看不惯的大宗师的小宝贝的戴着头盔的脑袋,狠狠地挥下了这一锤。

对战中的人听不见周围惊慌的叫声,战锤破风的声音来得又那么快,库洛克泰因先生将不管是真的开玩笑还是真的想要杀光他们,看起来都是挥舞着战锤冲向他们的弗雷扎特看在了眼里,但修凯尔的目标明显是他。在这种时候一旦分心就很容易失去自己完整的脑袋,库洛克泰因先生因为分心而被修凯尔压制住了,脚后跟踩到了地上没有被仆役清扫干净的石块。踩到石块滑倒的监察长绊倒了和他纠缠的修凯尔,随即挥下战锤却没有砸中谁的头,失去平衡的弗雷扎特也摔倒在了他们的身上,三个人毫无风度地滚在了一起,锁子甲和锁子甲,头盔和头盔之间发出丁零当啷的杂乱响声。

没有得逞的少年骑士似乎要多享受一下压在他的两个伙伴顶上的感觉,下面的人已经把他粗暴地掀开了。修凯尔一手把自己的同伙推倒在地上,一边摘下了自己的头盔扔在一边,他的脸因为好好的对练被人打断而愤怒地涨红了:“你干得真不错,弗雷扎特,如果在集团战的时候你也来这样一下子,我们三个人同时被迫退场的模样一定可以让大宗师宰了你。”

“哟呵,大宗师的小宝贝又搬出大宗师来吓唬人了。”弗雷扎特一个挺身跳了起来,也露出了恶狠狠的笑容。他的虎牙在朝霞中闪闪发光,“是不是他放在你屋里的那个小崽子没能满足你,才让你在大早晨惹是生非?”

“你屋里的那两个看来更调皮一点,臭小子。”库洛克泰因先生有气无力地说,看到自己的年轻同伴如此精力旺盛,他连生气的劲都没了,只能拍拍自己战袍上的灰尘,用斧柄谴责地敲打了弗雷扎特的屁股,锁子甲再次发出叮叮当当的声音,“你还要在这里丢人现眼吗?”

“不要以为你的职位比我高就可以为所欲为,老东西。”弗雷扎特反唇相讥,“我可不是那些会被你的长相吓住的罗莫斯人,也不是那几个孤儿院里来的野小子。”

“是的,你是大司铎的私生子,至少有很多人这么说。”库洛克泰因疲倦地说,“这桩丑闻也是十二年前大司铎在争夺大宗师的席位时输掉的原因之一。不过,哈德拉没有在公开场合违反过任何骑士团的规章,所以他没有被褫夺大司铎的头衔,还有权利把他认为值得培养的孩子提擢为见习骑士,不管他们到底是不是他的私生子。”

“我不清楚为什么哈德拉爵士身上有那么多花边传闻,似乎某些吟游诗人对一位失败的圣殿骑士情有独钟。”修凯尔冷冷地说,“希姆长得和哈德拉挺像,照这么看来大概是你弟弟。你如果闲着没事干,可以和他好好交流一下事后怎么和看台上的老父亲通报你们的失败。”

“放心吧,”弗雷扎特拍打着屁股上的灰,大摇大摆地走了,“我打听过,比武大会的集团战可要有五十个人同时参加,因为那些国王反对由我们的军团挑战他们的联军,这次的集团战按照抽签来分组,就是说,”他转过头来,朝着修凯尔凶狠地笑了笑,“我还是有把你的头打扁的机会。”

库洛克泰因先生在两人开始打架之前谨慎地从后面拽住了想要从地上随便捡起什么扔向对手的修凯尔,让弗雷扎特得意洋洋地狂笑着扬长而去。“今天早上的巡逻工作由我负责,兄弟。”库洛克泰因先生说,“让年轻气盛的小伙子们的冲突保持在必要的范围之内,也是我的职责。”

修凯尔没有再说什么,他虽然也不是一个脾气很好的人,但是面对库洛克泰因的时候他的态度总是比较好的,因为只要不在意库洛克泰因先生凶恶的面孔,就能发现他无论在什么方面都是个无可挑剔的好人。看在库洛克泰因的面子上,修凯尔松开了原准备追打弗雷扎特的拳头,拍了拍年长骑士的手臂,示意他放开自己。这时候弗雷扎特就像他风风火火地出现一样,已经笑嘻嘻地走远了,可能在接下来的一个月里都要反复和大家宣扬,他不仅武功卓著,连吵架也绝对不落下风。

“现在,”库洛克泰因先生说,“因为大宗师任命我负责这边的人事,我就来给你分配一点任务,小子。”为了避开可能出现的各种冲突,他试图找着借口把比较听话的一位送到比较远的地方去,“早饭以后,你带上那几个见习骑士去外城区巡逻一下吧,今天各国的王公贵族要大驾光临,不能在他们面前失了骑士团的风度,所以我们派最英俊的人去。”他笑着拍了拍修凯尔的肩,“你能在其中看见一些平常看不到的人物,他们也会发现自己的骑士自惭形秽得抬不起头。”

在早饭的饭桌上,弗雷扎特不顾吃饭时不许说话的禁令,大肆宣扬自己一人击倒了库洛克泰因和修凯尔两人的光辉战绩。因为当时在场的人士包括骑士团的成员,侍从和仆役,他们能够证明这个少年骑士的话至少在字面上是没有问题的,沉默不语的大宗师仅以吃饭说话为理由,让他去大声祈祷三个小时,包括重复一千遍“多嘴是众灾之源,请神宽恕我的罪恶”。

修凯尔注意到大宗师朝他的方向瞪了很多眼,但是他没有说话,大宗师也什么都没有说。吃过饭以后大宗师也没有召唤他,大概是库洛克泰因先生已经把具体的人事安排交给了大宗师,在他们结束巡逻回到城堡之前,大宗师什么话都不会说。

修凯尔的字典里没有忐忑不安这个词。他召集了哈德拉送来的五名见习骑士,简单布置了巡逻任务,给每人分配了不同的巡逻区域,制定了发生事故时的暗号和召集口令。因为他们是大司铎教导出来并拔擢的,在面对那些国王时,礼仪上应该不会有什么大问题,但是被问及出身的时候,到底有没有人真的是哈德拉的私生子,骑士团的大司铎到底有没有违反教规到四处留下私生子的地步,这就是一件很难以朝外人启齿的事情了。修凯尔决定把他的这支小队分成三组,他自己带着长得最像哈德拉的那个,也就是在他的床边睡觉,并因为染上头虱而被迫剃光头的希姆,以免那些见习骑士乱说话而导致传言变得更加离谱。

希姆比弗雷扎特还要小两岁,这一年刚十五岁,长得却已经比修凯尔还要高了,虽然他稚气未脱,却也还是长得像哈德拉,和美少年这个词挂不上钩。他容忍了修凯尔每天早上都会把他踩醒的举动,但是看起来一点也不服气。

“我听到了那个鳄鱼脸的话,”希姆咬牙切齿地说,“我不想被人说是用来和你对比的。”

“我也不想。”修凯尔说,“恨我的人已经够多了。”

由于见习骑士们都没有自己的随身侍从,修凯尔也没有带上自己的老侍从莫尔格。他的老侍从是他的教父,如今已经脱去战袍,成为一名乡下神父的巴鲁特斯在他成为一名正式骑士的时候传给他的,那是一名年长的军人,在从前与野蛮人的战斗中失去了一只眼睛,腿脚也变得不太方便了,没有建立足以得到领地成为骑士的武勋,就还是忠心耿耿地侍奉在他的主人左右,处理一些杂务。“他受过的伤足够多,就知道怎么处理各种跌打损伤”,巴鲁特斯在信里这么写,随着信送来的老侍从穿着整整齐齐的礼服,像一个塞在袜子里的圣诞节礼盒。修凯尔对此公开发表的意见如下:他甚至没有能让在比武大会中摔断腿的巴鲁特斯重返战场,也敢妄言精通处理外伤的方法。不过粗心的库洛克泰因在因为各种跌打损伤中借用过老莫尔格很多次后对修凯尔说:兄弟,你这就是在迁怒于人。

走过一个转角,修凯尔坚信自己看到了骑士团大司铎哈德拉。但是他问旁边的希姆,希姆却一口咬定是他眼花,他注视的酒馆门口什么人也没有。这到底是因为骑士团大司铎在酒馆公开喝酒是非常不荣誉的事情,希姆有心隐瞒,还是因为哈德拉出现在这里非常不合时宜,亦或是修凯尔真的看错了,他想要确认的心情都被希姆在他的马屁股上骤然的一鞭打断了,在终于勒住马以后,生气的圣殿骑士再回过头去,连希姆都已经不知去向。

这时候修凯尔才能确认:哈德拉果然来到了罗罗伊谷,并且一路上没有经过任何骑士团的据点,没有和任何人报告这件事,他只是只身前来,说不定要以一个无名骑士的身份参加比武大会,一雪前耻。十二年前在帕普尼卡的比武大会上,巴鲁特斯,哈德拉,和那个在他家里借宿过半个月的阿邦,三个人撞在一起,最后却只有阿邦站起来宣布胜利的景象,如今依旧在修凯尔的眼前不时浮现。如果哈德拉参加这场大会,那么只有巴鲁特斯一个人,最终黯然离开战场。

修凯尔默默地垂下了视线,突然发现在他面前的马头上停着一只小黄雀。那只小黄雀也不怕人,见他看着它,只是抬起小脑袋,试探地啾啾叫了两声,像在向他讨要一点稻谷。

接下来扑到他马前的就不是一只小鸟,而是一个小男孩了。修凯尔眼疾手快地勒住马不让它撞飞扑到脸上的男孩,小黄雀则从马头上跳到了修凯尔的头盔上,用小尖喙叮叮当当地啄着他的头盔。“可美,”男孩说,“不要这样,骑士哥哥要不高兴了,而且拉赫特知道我们乱跑的话,下次会把你关进笼子里。”

修凯尔曾经见过这个男孩,在他们进入这座城池的时候,野蛮人的国王和阿尔基德的女王也带着他们的继承人,骑士团以及仆从和奴隶们大驾光临。这当然是野蛮人的小王子和他的宠物黄雀,可是就算是当事人的宠物,小鸟就是小鸟,是不会听懂人的话的。年轻的圣殿骑士用这样的眼神看着男孩,可是小黄雀像是听懂了男孩的话,无精打采地飞回了他的手上,把自己缩成小小的一团。修凯尔从马上跳了下来,在男孩面前弯下腰,直视着男孩的眼睛,用礼貌的语气说:“迪诺殿下,您身在异乡,不该一个人出门,这会让您的父母感到不安。”

“我没有一个人出门。”男孩说,“我的朋友可美和我一起出来的。而且我已经在这里交到了新朋友,我正要去找他玩,可是可美自顾自地飞到这边来了。”

小黄雀就像附和他的话一样叽喳了一声。现在修凯尔觉得那只黄雀可能真的可以听懂男孩的话,这大概是由于他的母亲是女巫的缘故。圣地中本不应发生这样亵渎神明的事情,但是连野蛮人之王都大摇大摆驻足圣地,大宗师都没说什么,别人就算认为亵渎,又有什么话好说呢。

“考虑到您的立场,这里并不算特别安全,殿下。”修凯尔在面对小孩子的时候,勉强地保持了温和的语气,但是他不是库洛克泰因,这温和中就夹杂着不耐烦,“如果您碰到的不是我,而是我们队中一些性格不太好的骑士的话,您很有可能会因此受重伤,这也违背了大宗师开办大会,

【当前章节不完整】

【退出畅读后阅读完整章节!】

上一章 目录 下一章
[ 章节错误! ]      [ 停更举报 ]
猜你喜欢
小说推荐
所有小说均由网友上传,不以盈利为目的
如有侵权,请联系删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