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师兄怎么可能是白切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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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宁,你怎么还不醒。”
小纸人强行将少女从温暖被窝里揪出来。
卫阿宁表情迷茫,那双圆睁的杏子眼里头水雾氤氲,脑袋一点一点的,似小鸡啄米。
纸人费劲挪开她身上的被子,“再不起来的话,你就要迟到啦!”
被它所说的话惊醒,卫阿宁一把掀开被子,迅速下了床。
镜中人神情恍惚,眼底还挂着硕大的黑眼圈。
昨晚想了一夜基石碎片的事情。
她本想垂死挣扎一番的时候,小纸人直接明确那块碎片就在他身上……
基石藏在谢溯雪身上,想要拿回来,就得从他身上下功夫。
卫阿宁微微撇嘴。
据初步观察,谢溯雪此人除却有点爱捉弄她以外,其余时间都是安安静静的。
鉴于这几次别扭好像都是自己引发的,并且还在谢溯雪本人面前蛐蛐本人的坏话,换位思考一下,若是她的话,她也会生气,再加上入梦引那事属实是迁怒了……
望着镜中的自己,卫阿宁拍了拍脸蛋。
不就是在谢溯雪面前扮演一个阳光开朗的嘴甜师妹吗,跟他搞好关系也没什么坏处。
说不准她真能哄得他说出碎片下落呢。
第一个做男女主红娘的任务不急,先弄清楚谢溯雪身上的基石藏在哪,就算男女主的气运失控了,她也有个保障。
思及此,卫阿宁顿觉前途一片光明,连带着出门的动作都放快了不少。
金乌渐升,晨曦初露。
此涧山岚景好,红枫与落花衬托满山翠黛,青褐与枫红相映。
虽然来前有听裴不屿简单说了一下合欢宗的情况,但真正见到时,卫阿宁还是很惊叹此方宗门别有洞天。
原因无它,合欢宗竟是隐于一处芥子空间内,日月星辰皆同外头的景象如出一辙,加之芥子空间只有一处出口,若非宗内长老允许,外人无从在外窥探潜藏。
非常安全。
捧着从归一剑宗带来的鲜肉馅饼,卫阿宁边嚼边走:“授业堂授业堂……授业堂在哪里?”
见识过合欢宗的食堂后,她再也不嫌弃剑宗的伙食了。
这才是真的差。
纸人拿着张地图,左右比划了一下,“往这处走。”
穿过一大片错落有致的假山叠石后,眼前焕然开朗。
授业堂不大,但里头熙熙攘攘的,有些让卫阿宁幻视自己从前在大学中上的公共课。
只是热热闹闹的讲堂在她进来后,顿时变得安静。
“这是新来的师妹?”
“长得不太像咱们合欢部的标准。”
“可能是合和部的师妹吧。”
众人交头接耳。
戳了戳身侧的纸人,卫阿宁问:“合和部合欢部?那是啥。”
纸人小声回应:“合欢宗内分为合欢部跟合和部,虽都讲求天地万物花鸟虫鱼的合和双修之道。”
“但合欢部更善魅术幻术蛊惑,万花丛过片叶不沾,向外发展;合和部则更偏向于天人同修,与自然万物沟通,往心发掘。”
忽然有一道声音传开,声量不大,但足以令众人听清。
“我知道!她是归一剑宗的交换生,昨晚有人刚见过。”
一时间,弟子们脸上纷纷露出复杂的表情。
疑惑、不屑、好奇……
什么表情都有,似打翻调色盘一般,足够精彩。
饶是卫阿宁自诩脸皮足够厚,但此刻在几百双眼睛行注目礼下,也有些心底发怵。
就这般不喜外面宗门的人吗?
在人群中,唯有一处不起眼的角落里,坐着道熟悉的身影。
是谢溯雪。
他今日未带那柄黑刀,此刻靠着墙合眼浅寐。
卫阿宁眼前一亮,直直朝谢溯雪所在的位置走去。
大概是少年睡得正香,人群不愿打扰其酣眠,连带着周遭的位置都空出一块,这会儿倒是便宜了她。
目光不着声色打量片刻,见谢溯雪完全没有醒过来的倾向,卫阿宁稍稍放松了点紧张的心情。
虽说是要装作贴心乖巧的师妹角色跟他搞好关系,但她昨日刚呛了人,现在还处于熟人尴尬期。
饶是脸皮再厚,此刻也有些不好意思。
边上的窗户大开,濛濛清光削弱少年周身那股冷意,那枚红流苏耳坠被风吹得微微扬起。
卫阿宁单手托腮,目光轻轻落在谢溯雪身上,黑葡萄似的眸子微眯,一时出神。
基石碎片化作的佩环,会被他藏在哪里呢?
佩环若是带在身上,应该会挺明显的,可无论她怎么看,都没发现佩环的踪影。
他周身饰品除却那个耳坠外,再无其他。
“阿宁姑娘的眼神,像是找不到东西要将我盯出个洞来。”
谢溯雪掀起眼帘,漆黑如墨的眸中透着一股好奇。
“才没……”
下意识想反驳,卫阿宁稳住心神,眨了眨眼,硬生生调转到另一个问题上,“没找什么啊,就是好奇传说中的天才,是怎么学习的,想找找学习经验,有什么经验是我能借鉴一下的吗?”
这家伙为什么有的时候敏锐得让她心虚……
指尖在桌上轻敲,谢溯雪眉眼弯弯,那双黑眸却是睁大了些,显得尤为剔透,“经验?”
其实也没有什么经验。
他记忆断断续续的,对过往的经历都不太清楚。
卫阿宁点点头,“对呀,经验,你不会没有吧?”
其实也不是非要知道。
只不过长辈常言道,交友最好是挑着他人长处打开话匣子,以达到放下对方心防的效果。
谢溯雪所有所思地垂眸,思索片刻后敲了敲她面前的桌面,“手伸出来。”
依言,卫阿宁老老实实将手递到指定位置,抬眼看他,“然后呢?”
二人黑眸相对。
日光好像格外眷恋少年,他几缕乌墨发丝浸在清透光线中,变成如蜜糖般的琥珀色。
连带着那双幽暗眼瞳,也衬得尤为晶亮。
他手指在空中微蜷,一只毫笔就这么直直从远处飞来,落至她面前。
卫阿宁仰着脸,面带疑惑,轻轻眨了眨眼,“什么意思?”
少年凑得近,近得她仿佛都能闻见他身上那股冷香。
像凛冬时节的梅,细细辨别之下,又像落于新生枝桠之上的空灵细雪。
有一瞬间,她几乎都要觉得,那点碎雪丝丝缕缕,缠上了自己。
谢溯雪微微倾身,将笔从桌上拿起塞进她手心,格外认真:“抄吧。”
……气氛有一瞬间的凝滞。
再不懂是什么意思,卫阿宁表示自己真的可以重新做人了。
这不就是变着法说她朽木难雕呢。
对上他的眼睛,她咬咬牙,皮笑肉不笑地接过那只毫笔,一字一句:“真的感激不尽呢,小谢师兄。”
谢溯雪垂眼观察她片刻,想了想以往别人问自己问题后的应对方式,他点头回道:“不客气的,阿宁师妹。”
可恶,好欺负人!
天才就能欺负笨鸟了吗!
藏在袖中的拳头是紧了又紧,卫阿宁一时被噎得无言反驳。
这人为什么人模人样的,但是一开口就能把她气个半死。
卫阿宁深吸一口气。
正事要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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