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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暴君求生手册》

13. 入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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悬崖边,凛冽的山风撕扯着两人的衣袂。

纪明珩紧紧扣住柳昭宁的手腕,纵身跃入深渊。急速下坠时,纪明珩运转内力,在她和柳昭宁周身形成一层薄如蝉翼的护罩,却挡不住耳畔呼啸的风声如刀般刮过脸颊。

崖底的海面幽暗如墨,在月光下泛着冰冷的银辉。

入水的瞬间,纪明珩突然意识到一个致命的问题,她不通水性。

刺骨的寒意如千万根钢针扎入毛孔。纪明珩猛然呛了一口咸涩的海水,灼烧般的痛楚从鼻腔直冲脑门。她本能地张大嘴想要呼吸,却只换来更多海水灌入肺中,每一次徒劳的挣扎都让窒息感更加剧烈。

左手慌乱地摸索着藏在袖中的琉璃手串,手指颤抖着在珠串上胡乱按压,然而并没有作用。

琉璃手串安静地躺在袖中,对主人的危机无动于衷。

纪明珩的四肢渐渐变的沉重,视线模糊之际,一道身影如游鱼般破开水流而来。

柳昭宁的长发在水中散开,深蓝色的衣袍随水流舞动。

他游到纪明珩身边,手臂环住她的腰身。

柳昭宁一手搂紧她的腰,一手划水向上游去。纪明珩的意识渐渐模糊,最终陷入黑暗。

再次醒来时,周身被温暖的火光包围。纪明珩艰难地撑开沉重的眼皮,发现自己正躺在火堆旁。

她看见柳昭宁正坐在火堆旁,手指翻动着串在树枝上的鱼。

肺部火辣辣的疼痛,浑身骨头像是被碾过一般酸痛,纪明珩暗骂一声,强撑着想要起身离开。

“你要去哪?”柳昭宁的声音从身后传来。

“自然是离你远一点,”纪明珩下意识回答,“防止被你的仇家一起杀了。”

话一出口,纪明珩立刻捂住喉咙,这是女子的声音。

方才她在海中慌乱按动琉璃手串时,似乎不小心触发了变幻性别的按钮。

她踉跄着奔向海边,想要查看水中倒影。

“不必看了。”柳昭宁的声音平静,“你的易容已经失效了。”

月光下,海面倒映着一张明艳动人的女子面容,正是她女身时的模样。

柳昭宁慢条斯理地翻转着手中的烤鱼:“你胆子真大,女扮男装混到军营里,也不怕被发现。”

纪明珩没好气道:“关你何事。”

要不是因为他,她也不会暴露女子身份。

说完便要强撑着离开,就在这时,她的腹部突然传来一阵响亮的“咕噜”声,在寂静的海岸边显得格外清晰。

柳昭宁唇角微勾,将烤得恰到好处的鱼举到她面前晃了晃:“吃完再走也不迟。”

烤鱼的香气随着他的动作飘散开来,鲜嫩的鱼肉在火候恰到好处的炙烤下微微卷曲,边缘处泛着焦脆的金黄色。

为了救这个麻烦精,自己险些葬身海底,如今落得这般狼狈。吃他一条烤鱼,收些利息也不算过分。

纪明珩回到火堆旁坐下,接过柳昭宁递来的烤鱼。

鱼肉外酥里嫩,她小口咬了一下,鲜美的滋味在舌尖蔓延。被柳昭宁使唤了这么多天,此刻终于能享受他的服务了。

柳昭宁串起另一条鱼架在火上烤制,火光映照着他俊美的侧脸。“你家里是做什么的?为何要女扮男装混入军营?”

纪明珩咀嚼的动作微微一顿。她当然不能告诉他自己是当朝皇帝,这个答案怕是会把他吓得不轻。

“家父在镖局当差,”她咽下口中的鱼肉,语气平静得听不出任何破绽,“我从小跟着他走南闯北,学了些拳脚功夫。想着若能建功立业,倒也不错。”

这本是随口敷衍的说辞,柳昭宁却突然抬眸,火光在他眼底跳动,映出几分罕见的专注。

纪明珩对上他的视线,只见那双惯常清冷的眸子此刻竟带着几分探究。

柳昭宁看着纪明珩,火光勾勒出她精致的轮廓,眉宇间的英气丝毫不逊男儿。

“有意思。”他唇角微扬,声音里带着几分难得的赞赏,“这世道,敢这么想的女子可不多见。”

“你呢?”纪明珩反问道,指尖轻轻撕下一块雪白的鱼肉,“明明知道军营危险,有你的仇人,为何还要来?”

柳昭宁拨弄火堆的手微微一顿,火星四溅。他抬眸望向远处漆黑的海面,声音忽然沉了下来:“我想杀一个人,一个我恨之入骨的人。”

纪明珩:“能让木公子这般记恨的,想必不是寻常人物。”

柳昭宁:“他毁了我的前程,害死了我的至亲,我蛰伏至今,就是为了亲手取他性命。”

纪明珩隐隐猜到柳昭宁说的人是谁,她沉默没有再答话,继续吃着烤鱼。

就在这时,远处的沙地上传来杂乱的脚步声。借着月光望去,正是白天那群刺客,果然如她所料,这些人在她们坠海后并未走远。

纪明珩扔下手中的烤鱼,拔出佩剑。

刺客们走近后突然愣住,为首之人诧异道:“怎么是个女人?悬崖上明明是个男的。”

“管他是男是女。”另一人厉声打断,刀锋直指二人,“一起杀了,以绝后患。”

既然吃了柳昭宁的烤鱼,那就索性再帮他一回。

纪明珩不动声色地向前半步,将柳昭宁护在身后:“躲好了。”

话音未落,她已如鬼魅般掠出,长剑在月色下划出一道冷冽的银弧。

剑光如虹,在月光下划出数道银弧。刺客们仓促招架,却根本跟不上她的速度。每当有人想绕过她去袭击柳昭宁,都会被一道凌厉的剑光逼退。

“你是不是男人?”一个刺客气急败坏地朝柳昭宁吼道,“躲在女人身后算什么本事。”

纪明珩剑锋一转,直接挑飞了那人的兵刃:“废话真多。”

刺客们面面相觑,显然没料到会碰上这样的硬茬子。为首之人做了个手势,众人缓缓后退。

“今日算你们走运。”领头的刺客咬牙切齿道,“我们走!”

转眼间,几个黑影便消失在夜色中,只留下沙滩上杂乱的脚印。

柳昭宁被说只会躲在女人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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