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冷王爷为爱疯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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昨夜暴雪。
鲜红的红梅盛放于枝头,免不了也有不堪积雪重负的枝头断裂,坠落地面。
翻出几支,周阿幺终是寻到一支满意的,她含笑转身,见在飘雪之中,是撑伞向她走来的刘三小姐。
“安王妃。”刘惠苒行礼。
“刘三小姐,有事吗?”
“听说安王妃被调包在农户中长大。”
“是。”周阿幺淡然承认,她含笑的眼凝望着刘惠苒,反问,“你很好奇?”
“额…的确。”刘惠苒没想到周阿幺承认如此干脆,颇是一副无所谓的厚脸皮态度。
她敛神,想起刚才所见的美景。
安王殿下会喜欢农户吗?
刘惠苒不相信,他不相信霁月光风,孤傲冷淡的安王会喜欢如此这个人平凡到尘埃里的人。
片刻,刘惠苒捂嘴好奇:“那安王妃能跟臣女说说经过吗?我常年在家,鲜少出门,对外面的风景充满憧憬。”
“可我瞧刘太守不是很宠爱你吗?今日都带着你,你央求他一两下,还有出不来家门的道理?”
在没和李珩耀成婚之前,京中因为调包在农户家中长大,周阿幺被讥讽嘲弄不在少数,她更知萍水相逢之见,探听过往,多为不怀好意。
可周阿幺并不耻自己的过往,直接直接笑:“你出门亲眼所见,远比我口中所言的想象更美好。”
见周阿幺不上钩,刘惠苒笑颜解释:“是我唐突了,我只是想和你交个朋友。”
周阿幺敛笑。
虽不知道刘惠苒真实意图,终归对她是恶意的。
她没兴致和这种不怀好意的人做朋友。
“那真是不好意思,刘三小姐,我不想和你做朋友。”
刘惠苒就没受过这般侮辱,自小她都是众星捧月之中发月,都是别人黏着她,哄着她。
她伸手指,不愤道:“你!你!安王殿下怎么有你这种妻子!”
周阿幺转头,目光死死锁定为李珩耀抱屈,穿着格外漂亮的刘惠苒,忽而明白一切。
呵…
又是一个为李珩耀感到惋惜悲哀的人,目的却是想取代她,嫁给李珩耀。
多可笑。
周阿幺俯身靠近刘惠苒,她长得高,在位于一米六的刘惠苒面前,是一堵墙有压倒之势。
触摸过冰凉雪的手,抚上了刘惠苒脖子,周阿幺皮笑肉不笑:“你喜欢李珩耀,想嫁给他?”
“我…”刘惠苒退后两步,可覆在脖子上的手丝毫未动,牢牢掌控她,面对一双似笑非笑的眼,分明是讥讽。
她气急攻心,怒笑,心里话直往外吐:“你个乡下人都可以嫁给安王殿下,我自然也可以。”
“哦?”周阿幺松开,修长的指尖指向暖阁,“那你去吧,让我瞧瞧你的本事。”
太嚣张狂妄了。
刘惠苒自认自己容貌算得上美艳,跟在后面的追求她男子两只手都数不活来,她倒不信自己不上一个模样俏丽,行为粗俗的女人。
再想到祖父对她的叮嘱,刘惠苒视线一瞥,心似火烧,把之前周阿幺带给欺辱,连同理智一起火烧殆尽,反身奔跑。
哪想又被站在门口的侍卫拦截,四把剑指向刘惠苒,冷脸蔑视:
“你是谁?好大的胆子!”
“殿下正在和甘州官员交谈,还不速速退下。”
“放她进去,”跟在刘惠苒身后是拎着梅枝的周阿幺,她挑眉一笑,含笑的眼是冷光的寒潭,“请吧,刘三小姐,莫不是又不敢了,光在我面前说大话。”
人活一口气。
一激,原本因为门口侍卫而冷静下来的刘惠苒,心中又泛起一团火,她狠狠睨周阿幺一眼,用力推门。
随即,飞快的身影踉踉跄跄撞向她。
“安王殿下,您这是何意?下官实在冤枉了啊——”伴随刘太守这惨烈的求饶,温热黏腻而浓郁腥臭的血泼洒于刘惠苒的全身,浇个透彻的同时,失去生命的躯壳向她倾斜,来了个亲密接触。
“不——”
“呕…救命啊,救命啊,”刘惠苒瘫软在地,头晕目眩,压在身上的祖父死不瞑目的尸体似一座巨山,将她心神压倒。
“她是谁?”
“安王殿下…”偷瞄躺在蜿蜒血泊中的刘太守,王知县胆战心惊,今天来参加宴会时,怎么也没想到闹成如此惊悚诡异场景,失控的危机感向他袭来,他焦急:“只望安王殿下大局为重,如今甘州百姓艰难,此为重中之重…”
一个整个屋子的官员自然都称不上清廉,只是贪污多少之分,皆被李珩耀陡然拔剑杀人的举动震慑。
回神后,个个发作如鹌鹑,他们从来就没见过这种恣意妄为,喜怒无常的王爷,刘太守想杀就杀,何况其他人。
众人抖如筛糠,自是不敢招惹这尊活阎王,纷纷俯首称臣,乖顺不行。
有识相的,当然也有不怕死的。
跪在队列前端的,与刘太守血脉相连的刘知县轰然起身,他脸色苍白,死死盯着淡然擦拭长剑血迹的李珩耀,咬牙切齿:“哪怕,哪怕刘太守贪污,殿下也不能私自杀害朝廷命官!”
“杀人?”丢掉染血的手帕,李珩耀低头询问胆战心惊的其他人,“大家也觉得本王杀人了吗?”
谁敢承认啊。
一群人困在暖阁内,哪里招惹手上拿着利刃,不分青红皂白就杀人的王爷,还怕自己死的不够快吗?
官员纷纷摇头:“非也。”
“明明是刘太年迈体弱,脚滑,胸口撞到剑锋之上。”
“你们…你们这群墙头草!”刘知县怒火。
“聒噪。”李珩耀冷眼扫视周围一圈。
自有侍卫捂嘴拖走刘知府。
金云跪地礼毕后,从袖中抽出一叠卷纸,上面一一记录了由刘太守开头到芝麻县官,跟在他们名字后面的是一段或大或小的数字。
正是他们贪污受贿的金银……
薄薄的纸张千斤重,将百官砸到眼冒金星,可见坐在上位的李珩耀神色淡然,直言:“甘州冬季寒冷,百姓艰难,身为父母官该以身作则,正巧今日一聚,募集款项,以解燃眉之急,想来也是甘愿的吧。”
一时间,众官员有种荒唐感。
哪是什么善款,明明是买命钱。
可吃进去的赃款,早就花得大半,官员忍着恐惧,颤声哀求:“安王殿下…下官实在一时拿出来,还望宽恕一点时间。”
“一个月。”
李珩耀起身,如冰柱刺骨寒意的目光刺入每一个跪在地上的官员,噙笑:“毕竟年关将至,也得让百姓过得好年吧,不是吗?”
*
敞开的门传来刘惠苒的哀嚎呻吟。
隔着距离,周阿幺亲眼目睹孱弱多病的李珩耀杀人。
她蹙眉微惊,在金云的口中,周阿幺自是知晓李珩耀离京被贬的原因,是亲手刺伤他的两个兄弟。
原以为是金云对他家主子的莫名崇拜而言的大话,毕竟李珩耀路多走两步就喘,心肠又软。
然今所见,却是另一副陌生面孔。
或许,她从未了解过真实的李珩耀,在新婚夜为她出头的杀人的男人,如何修得一副菩萨心肠。
侧身,周阿幺与旁边的守卫摇头,与暖阁离了些距离,在墙壁边,怀中梅枝寒意笼罩于她,安静等待李珩耀解决完一切。
“阿幺。”
半晌,是李珩耀温柔的嗓音。
“嗯。”周阿幺眉眼弯弯,若无其事的把梅花送到李珩耀手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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